以色列国的地中海(五)
——以色列海法大学暑期课程纪实
赖牧晨
8月12日的理论课上,or博士讲授了海水中的碳循环系统,主要涉及到无机碳。海水中的碳系统是由化学过程和生物共同控制的,海洋中生物对二氧化碳的固定不能有效阻止大气二氧化碳的上升。nicolas博士则介绍了两百万年前气候变化和黎凡特走廊(levanting corridor)地质构造对人类走出非洲的影响。
13日,我们来到了多尔(dor beach)。在这里我们参观了多尔博物馆,里面陈列有罗马至拿破仑时期的无数玻璃器皿、陶器、珠宝,以至古代兵器,大多曾随运载它们的船只在海底沉睡千年。带领我们的考古学家讲解了发掘过程。考古队员们身穿潜水服,小心地拂去船体上的泥沙,那份谨慎细致,和文物以及它们背后的故事同样令人惊叹。
多尔的海滩有两种海岸——基岩海岸和沙质海岸。脚下的山丘碎石滚滚,尘土飞扬。or博士说,这些山丘为风成沙丘。由于风的沉积作用,在海岸边堆起沉积物,然后固结成岩。海平面下降,就在下方继续堆积成岩。这样形成的岩石松散,易被风化。因此,当海平面再次上升,这些岩石就很容易被海浪侵蚀,形成海蚀穴。海浪不断侵蚀,海蚀穴加深,上层的岩石因没有支撑而崩塌,海岸线就不断后退。
这天的重点,是认识地中海的滨海生物,复习之前课程学习的内容。我们分成四个小组,跟随助教在浅水区寻找课上涉及到的生物,大家陆续有所发现。
秀丽隐杆线虫(palaemon elegans),一种透明的小虾,只能生活在水温较高(20℃左右)的地区,主要以藻类和小甲壳为食。
地中海帽贝(patella caerulea),是地中海的本地物种。它的壳固着在岩石上,终生不能移动。生活在壳中的软体,白天在外觅食,夜晚回到壳里。
海番茄(actinia equina),海葵的常见种,固着在岩石上。口在中央,周围分布触角,用于捕食。
蛇螺(dendropoma cristatum),一种腹足动物,群体固着在岩石上,可形成生物礁。这种生物礁能经受海浪的侵蚀,保护内部岩体,因此形成了地中海的一种独特的生态系统,磨蚀平台(abrasion platform)。
除上述物种外,还有其他许多,如光合细菌,寄居蟹等。
走过基岩海岸,来到沙滩上。浅黄的沙上散布红色或白色的藻类。它们原本固着在基岩上,死亡后被海水冲到了这里。经过长期的日晒雨淋,腐蚀风化,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骨骼,主要成分是碳酸钙。
再抬头,已是夕阳西下。我们流连(拍)盘(照)桓一阵,便向死海(the dead sea)进发了。
第二天一早,我们并没有直接前往海滩,而是来到了死海南部的一座盐丘的脚下。它几乎完全是由盐(nacl)组成的。山的下部地层近乎直立,而上部地层水平。这是由于地下应力的作用,下层高塑性的岩体向上流动并推挤插入上覆岩层,这种作用被称为底辟作用。
旁边,有一块从山顶掉落的巨石,上有盐晶与泥质的互层结构。盐晶在岩层中流动,形成弯曲的层状。因为泥质的流动性比盐晶弱,在上下两层盐晶反向流动时,泥质沉积层发生破碎,形成破碎带。
远远望去,山的形状仿佛一人直立,在传说中,那是摩西之妻。
期待已久的死海在前方召唤。一下车,同学们迫不及待地向沙滩跑去。阳光明媚,微风习习,碧海蓝天,令人心旷神怡。死海的水比想象中的清澈,味道却还是咸涩的。海岸边积累了一层白花花的盐,在海里也随处可捡到结晶漂亮的盐块。这里的盐度是普通海水的十倍,因此,死海里几乎见不到生物。
在死海中尽情漂浮后,我们来到马萨达(msada)。这座建在山上的堡垒是古犹太王国的象征。公元一世纪末期,罗马人围攻马萨达,死守城内的犹太人见胜利无望,便集体自杀,宁死不被奴役。从此这座城成为了人类寻求自由,反抗压迫的不屈精神的写照。登上高山,极目远眺,可见一座座平顶山和一条条幽深的峡谷。山顶的夷平面是古死海海平面的位置。海平面上的沉积物由于风化剥蚀而不存。后来,因为这一代高温少雨,蒸发作用强烈,海平面下降,河流的侵蚀基准面便也下降,河流的下蚀形成峡谷。海平面下降的另一个影响是天坑(sink hole)的出现。这里盐度很大,地下有一些食盐晶洞,当初被地下水充填。随着海平面的下降,地下水水位降低,晶洞内水干涸,不能支撑上伏地层,于是地面垮塌,形成空洞。这种天坑可能导致桥梁坍塌,交通瘫痪。
马萨达最大的特点大约是自然与人文的交织。山顶有一座拜占庭时期的教堂,马赛克地砖尚未褪去色彩,阳光直从残垣断壁上洒落,模糊了华丽的图案。它们同高山深谷一起,无声诉说这一地区的沧海桑田的演变。